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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煤矿“整”后重生 矿难和哭泣能否逐渐远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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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省煤矿多是年产量6万吨左右的小煤矿,安全形势极为严峻。“低水平煤炭生产造成的人员伤亡,远远抵消了所谓的贡献。”四川共1300座煤矿,去年关闭424处煤矿,明年底兼并重组后煤矿企业数量减到300个以内。今年我省进行煤矿监管体制改革,争取实现“一龙治水”。

2月7日,泸县红旗煤矿有限公司业主官学亮正式将年产15万吨的煤矿地面工厂改为砖厂了。

2个月前,官学亮主动找到泸县煤矿整合关闭重组办公室,申请关闭他年产15万吨的泸县红旗煤矿有限公司。“煤矿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像印钞机一样的行业,真正赚钱的老板40%,30%的老板保本,还有30%的老板亏本。”

事实上,官学亮心中早已算了一笔账:红旗煤矿共投入6000余万,虽然在整合关闭前已基本建成,马上就可以投入生产,可是正常年景也需要4-5年才能收回成本。“现在煤炭行情不好,不晓得啥时候能收回投资,还不如有点赔偿后赶紧转向其他行业。”

更让官学亮担心的是安全因素。“安全投入越来越大,出个安全事故简直就翻不了身。”

如今,官学亮拿着政府赔偿的3700余万元,正打算进入制造等行业。

记者从省安监局了解到,去年一年全省共关闭小煤矿424处(提前完成2014年关闭任务24处),13个产煤市(州)完成兼并重组方案审批备案工作。

A泸县之痛:

严管严查难挽“先天缺陷”

2013年初我省1300多个煤矿,90%以上是小煤矿。

此前的记忆让人不轻松:去年5月11日,泸县桃子沟发生煤矿瓦斯爆炸事故造成28人死亡,随后赶到事故现场的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杨栋梁叹了一口气:“我上任一年来,去了3次重大事故现场,两次在四川。”(上一次是攀枝花“8·29”特大煤矿瓦斯事故)

去年底,该事故二审判决书写明,煤矿业主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,7名公职人员判处2至7年有期徒刑……裁定驳回上诉,维持原判。

对这个判决书,官学亮说他心里一寒。泸县安监局对这次事故的感受则更为深刻。事故发生后,该局副局长、矿山站副站长等7人成为阶下囚。副局长周某因未亲自到井下检查,却以验收组组长名义签字“符合复产条件”而被判处5年有期徒刑。

四川煤监局提供的数据显示:我省单个煤矿平均约5年才出一次事故,这样的频率在全国来说并不高。但事实上,近年我省煤矿安全形势不容乐观,煤矿事故死亡人数和百万吨煤矿死亡率均在全国前三位。“问题根源在于,我省煤矿数量太大。”四川煤监局执法监督处的黄新军说。

“数量大只是表象”四川煤监局执法监督处处长唐渔海介绍,2013年初我省1300多个煤矿,90%以上是小煤矿,并且多是年产量6万吨左右的小煤矿。小煤矿在安全生产方面一般投入较少,安全生产管理也存在诸多不足。

当“先天不足”时,主管部门要监管“散、小、多、乱”的煤矿,感觉到“事多、人少、责任大”也就不足为奇。以泸县为例,在“5·11”桃子沟煤矿事故前,泸县安监局原执法支队胡国青每年要带队检查20处煤矿(该县共有32处煤矿),每个煤矿平均检查不到一次。他介绍:“我们队里就两个人,要负责煤矿、危险化学品等5大重点领域的监督检查。煤矿具体检查还是要靠矿山站。”

“每年都要直到12月31日零点,我们才敢放松一口气。一年的辛苦,只要事故没控制下来,都等于白搭。”省安全生产监察执法总队队长周彤说。

记者走访其他基层安监部门,发现除了人手不足外,人员监管水平不高也是常态。不少县级安监部门没有一名相关专业背景的公务人员。“一个科班出身的专业人才在北方国营煤矿动辄年薪十几万,怎么愿意来我们县里拿2000元月薪?”峨眉山市政府相关负责人表示,该县曾以丰厚年终奖为条件,想招聘一名有专业背景和从业经历的县安监局领导,可大半年时间也没找到合适人选。

为健全煤矿安全生产长效机制,促进我省煤炭工业持续稳定健康发展,省政府在去年3月20日发布《关于推进煤矿企业兼并重组的实施意见》,要求到2015年底,煤矿企业生产规模(可有多个煤矿)不低于30万吨/年,矿井数量减少到1000个以内,煤矿企业数量减少到300个以内。

B大浪淘沙:

泸州淘汰煤矿落后产能423万吨/年

“低水平煤炭生产造成的人员伤亡,远远抵消了所谓的贡献。”

这是一场博弈,一方是政府部门淘汰落后产能,力推产业升级。我省成立了以省委常委、副省长钟勉为组长,副省长王宁、刘捷为副组长的四川省煤矿企业兼并重组工作领导小组。

一方是煤矿老板奋力“求生”。“亏大了,亏大了!”谈起自己的煤矿被关闭,1月30日,泸县金山煤矿业主徐祥占对记者说。不久前,他从政府获得1800余万元的赔偿。

徐祥占接手金山煤矿时,该矿井还是一个年产3万吨的小煤矿,为了让煤矿达标,他和其他几个业主共筹资2600余万元努力将矿井提升到年产9万吨。可是,技改还没完全结束,全省煤矿清理整顿和兼并重组的政策已经下发。金山煤矿属于被关闭对象。“不是喊关就能关,不少煤矿都有负债。如何给人家赔偿,平稳过渡才是关键。”省安监局政策法规处处长张仕勇表示。

资金,成为赔偿的重点。泸州市市长刘强算了一笔账:全市拟关闭煤矿总投资达到18.47亿元,平均每万吨负债289.17万元。“我们将国家、省、市、县的政策性奖补资金整合,筹集资金10.4亿元,平均每万吨补偿282万元,占平均每万吨建设投资的57%。”刘强介绍。

为了稳妥推进煤矿整合关闭,泸县针对每个煤矿制定专门方案,泸县安监局总工程师王彬作为该县整合办技术组成员,曾下井现场勘查金山煤矿的安全生产条件和建设进度。“建设进度20%补偿多少,50%补偿多少,县里方案都明确了的。”王彬介绍。此外,为了公平,泸县聘请重庆市煤矿专业的16名专家,检查全县所有煤矿并出具报告。

尽管如此,面对亏损800万元的后果,徐祥占曾向政府部门多次争取更多补偿。胡国青作为该矿工作组成员回忆:“徐祥占只是这个煤矿5个股东之一,而这5个股东背后又有小股东。所以我们有时候会被堵在办公室,一再地做工作才行。”“低水平煤炭生产造成的人员伤亡,远远抵消了所谓的贡献。”刘强表示:“整个工作结束后,我市将淘汰煤矿落后产能423万吨/年。所有企业生产能力达到30万吨/年以上。”

C“整”后重生:

大矿同样需要有效的安全监理体制

泸州市煤炭行业管理由“多头管理”变为“一龙治水”。

煤炭资源整合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在提升资源利用水平的同时,提高煤矿安全生产水平。但是,整合了“多、小、散、乱”的历史遗留问题,能不能真的减少矿难和哭泣?

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蒋荣昌表示,整合后的大矿,如果没有有效的安全监理体制,其安全事故并不见得会比小矿少。所以,如若监管体制不到位,矿产安全理念不到位,那么矿难便会成为无解的难题。

泸县狐狸坡煤矿离县城近30公里,50岁的田安贵是泸县狐狸坡煤矿的矿长,见到记者时他面露喜色。“停工8个月,期间一个月开支120-130万,现在终于可以准备复产了!”

田安贵带着记者走向矿井,旁边一块近2亩的土地荒草已经及膝,这里原本打算建设瓦斯发电厂,但因“8·29”攀枝花特大煤矿瓦斯事故和“5·11”桃子沟煤矿瓦斯爆炸事故的影响,建设一再延迟。但田安贵是幸运的,在泸县32个煤矿关闭22个煤矿的情况下,他的煤矿目前仍存活。

从狐狸坡煤矿大门到矿井的这条路,田安贵走了32年。“再干5年就退休,到时候就是当保安也不做煤矿了。”田安贵始终面带笑意,但煤矿的艰难已刻在他心头。

经历了阵痛的泸州正在尝试。在管理机制上,该市改变以往由排名靠后的政府副职领导分管安全,而是由各区县常务副区县长来抓安全生产工作。同时,该市实行区县委书记和市级部门“一把手”为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、每年就安全生产工作向市委述职。

泸州还进行了机构调整。2013年12月10日,泸州市机构编制委员会正式下发《关于设立泸州市煤炭管理局有关事项的通知》,由市安监局统一承担全市煤炭行业管理和煤矿安全监管工作。

从此,泸州市煤炭行业管理由“多头管理”变为“一龙治水”。2月8日,记者从泸州市安监局获悉,整合工作已经结束。同时,从省安监局传来消息,我省也正在进行此类机构改革,从省级这一层面整合多个部门煤炭职责。“解决矿产安全问题,硬件和制度固然很重要,但劳动者素质提高、现场管理的精细化更为关键,这些仍然是煤炭安全所要面临的严峻挑战。”蒋荣昌表示。

记者在今年1月14日下发的省煤矿企业兼并重组工作领导小组《关于全省煤矿清理整顿与煤矿企业兼并重组工作情况报告》中看到,2013年、2014年我省将完成“两年整顿关闭小煤矿500处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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